虐猫后,我长出了猫骨
编辑:依然清晨 更新时间:2025-07-07 05:06:17
虐猫后,我长出了猫骨
主要角色是【陈默,猫爪,只黑猫】的科幻末世,爽文小说《虐猫后,我长出了猫骨》,由网络红人“依然清晨”创作,故事精彩纷呈,本站纯净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7276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7 05:06:17.384356。目前在本网 【zhwht.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虐猫后,我长出了猫骨
作者:依然清晨 总字数:7276
类型:科幻末世,爽文
虐猫后,我长出了猫骨_精选章节
陈默把第七根猫爪骨塞进笔袋时,窗外的梧桐叶正簌簌落在积灰的空调外机上。他对着台灯举起那截泛着乳白光泽的骨骼,指腹摩挲着关节处细密的裂痕——这是上周被他用止血钳夹碎的那只三花猫的左前爪。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弹出市财政局公示的拟录用名单。他的名字赫然排在综合岗第一位,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像枚烫金勋章,稳稳钉在公示栏最顶端。陈默扯了扯嘴角,把猫骨扔进笔袋,拉链合拢时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极了猫爪挠玻璃的动静。
「恭喜啊陈默,真是咱们法学院的骄傲。」室友推开门时,正撞见他把笔袋塞进备考资料堆最底层,「政审材料都齐了吧?听说今年卡得特别严。」
「嗯,辅导员说没问题。」陈默把文件夹按得更紧,金属夹片硌得掌心发麻。他瞥见室友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疤痕——去年被流浪猫抓伤后留下的,当时那畜生被他一脚踹断了脊椎,现在大概正腐烂在学校后山的灌木丛里。
深夜的自习室只剩下他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突然响起的指甲刮擦声让陈默猛地抬头。窗玻璃上趴着只通体漆黑的猫,琥珀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用爪子一下下挠着玻璃,五道白痕像极了草稿纸上被划掉的错题。
他抄起桌上的保温杯砸过去,玻璃震颤的嗡鸣中,黑猫像片枯叶般坠落。陈默冲到窗边,楼下空荡荡的柏油路泛着潮湿的光,只有几片被碾碎的梧桐叶粘在路面,像摊开的猫爪印。
第二天清晨,宿管阿姨在公告栏贴出寻猫启事。「三月龄纯黑幼猫,左后爪有白色胎记,酬谢两千元。」启事下方的照片里,那只猫正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爪子搭在半截粉笔上,和昨晚窗台上的畜生一模一样。
陈默把嚼碎的猫粮混进灭鼠药时,听见隔壁宿舍在讨论那只失踪的黑猫。「听说张教授家的,准备送去配种呢。」「法学院那片最近总丢猫,上周三舍有人看见猫血……」
他捏着药勺的手指骤然收紧,塑料边缘嵌进皮肉。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落在书桌上那本《公务员录用规定》上,「品行良好」四个字被晒得发烫。
政审面谈那天,陈默特意穿了件熨帖的白衬衫。接待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九点十七分——正是他上次把怀孕的橘猫扔进垃圾桶的时间。
「陈同学在学校表现很优秀啊。」负责政审的李科长推过来一杯热水,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就是……社区反馈说,你住处附近最近总有人投诉猫叫扰民?」
茶杯突然倾斜,热水在白衬衫上烫出片醒目的水渍。陈默盯着那片迅速晕开的深色,恍惚看见无数猫爪从水里伸出来,指甲尖泛着青黑。
「可能是流浪猫太多了。」他攥紧膝盖上的裤子,布料下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我平时学习忙,不太注意这些。」
李科长点点头,翻开档案袋的动作顿了顿。陈默看见他抽出张照片,背景是学校后山的废弃防空洞,角落里蜷缩着团模糊的黑影,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的猫尸。
「这是上个月巡山的保安拍的。」李科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像砂纸摩擦,「有人举报说,经常看见你往那边去。」
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陈默张了张嘴,却听见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极了被捂住口鼻的猫叫。窗外的玉兰树突然剧烈摇晃,无数花瓣砸在玻璃上,黏成一片惨白的尸骸。
回到宿舍时,书桌上的备考资料被撕得粉碎。纸屑间散落着七根猫骨,其中那截三花猫的爪骨正卡在《行政职业能力测验》的封面上,裂痕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未干的血迹。
陈默把骨头扫进垃圾桶,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镜子里多了团黑影。那只黑猫蹲在他的肩膀上,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他扭曲的脸,左后爪的白色胎记正慢慢渗出血珠。
「滚开!」他抄起台灯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响中,黑猫的身影消失在碎片里。指腹被飞溅的玻璃划破,血珠滴在地板上,立刻晕开成朵妖艳的猫爪花。
深夜的走廊传来抓门声。陈默缩在被子里,听着那声音从门缝钻进来,带着铁锈和腐肉的气味。他摸到枕头下的美工刀,刀刃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解剖课上划开猫腹的瞬间——那只怀孕的橘猫,子宫里还蜷缩着四只没睁眼的幼崽。
抓门声突然停了。陈默屏住呼吸,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踩过碎玻璃,停在他的床头。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带着股浓重的腥甜,像是被碾碎的猫内脏。
他猛地掀开被子,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月光从破碎的镜子照进来,在地板上拼出只巨大的猫影,尾巴正缓缓扫过他的脚踝,毛根处挂着腐烂的皮肉。
第二天清晨,陈默在床底发现团黑色的猫毛。毛发纠结着凝结成块,散发出福尔马林的气味——和他泡猫尸用的防腐液一模一样。
公示期最后一天,举报信像雪片般堆满人社局的信箱。匿名邮件里附着视频,画面晃动却清晰地拍到陈默把燃烧的烟头摁在流浪猫的耳朵上,镜头一转,是防空洞里堆叠的猫尸,七具残骸的爪骨都不翼而飞。
「道德败坏」「心理扭曲」的评论淹没了财政局官网。陈默刷新页面时,看见自己的照片被 P 上了猫耳,嘴角被划开三道血痕,像猫科动物的裂唇。
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只有张图片。医院的 B 超单上,四个孕囊排列成猫爪的形状,检查日期是那只橘猫被他虐杀的当天。
他冲进卫生间呕吐,却在马桶里看见团蠕动的黑影。无数只猫爪从水里伸出来,抓挠着他的手腕,指甲缝里嵌着带血的猫毛。陈默惨叫着后退,后脑勺撞在镜子碎片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混着碎玻璃渣渗进衣领。
镜子的裂痕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慢慢汇聚成七个字:「第七夜,取你骨」。
陈默疯了似的冲出宿舍楼,却在楼下撞见宿管阿姨。她怀里抱着个纸箱,里面铺着黑色的绒布,七根白骨整齐地排列着,正是他扔掉的那些猫骨。
「同学,这是你的东西吧?」阿姨的脸突然裂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犬齿,「昨晚看见只黑猫叼着这个,说是要还给你呢。」
纸箱里的骨头突然开始颤动,裂痕中钻出细小的猫爪,裹着粘稠的血浆。陈默转身就跑,却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是那只黑猫的尸体,左后爪的白色胎记已经变成紫黑,腐烂的腹部露出半截幼猫的骨头。
他爬起来继续跑,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防空洞。洞壁上贴满猫的照片,每只眼睛都在黑暗中发光。角落里的铁盆里,福尔马林溶液正冒着泡,水面漂浮着他的准考证,照片上的脸被腐蚀出七个黑洞,像被猫爪挖掉的眼窝。
「喵——」
凄厉的猫叫从四面八方传来。陈默感觉手腕一阵剧痛,低头看见那截三花猫的爪骨正嵌进皮肉,顺着血管往心脏钻。他想呼救,喉咙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伸手一摸,指缝里缠满黑色的猫毛,毛根还带着温热的血肉。
洞顶突然滴下液体,砸在他的脸上。陈默抬头,看见无数只猫倒吊在洞顶,腐烂的身体垂着肠子,七只猫眼同时转向他,瞳孔里映出七个同样的场景——他正举着止血钳,夹碎最后一只猫的爪骨。
第七根骨头钻进心脏的瞬间,陈默听见自己发出了最后一声猫叫。
三天后,清洁工在防空洞发现具蜷缩的尸体。死者呈胎儿姿势,七根断裂的指骨从掌心穿出,喉咙里塞满黑色的猫毛。法医报告显示,他的内脏被某种锐器搅碎,伤口形状与猫爪完全吻合。
市财政局官网撤下了拟录用名单。有人说看见只黑猫叼着张准考证,消失在法学院的解剖室里。那晚值班的保安声称,听见标本柜里传出猫叫,打开一看,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七具猫尸都睁开了眼睛,而本该存放人体骨骼模型的玻璃柜里,只剩下堆沾着猫毛的白骨。
李建国踹开防空洞铁门时,铁锈摩擦的尖啸刺破晨雾。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洞壁,那些贴满的猫照片突然齐齐转向,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里泛起磷火般的绿光。他捂住口鼻后退半步,福尔马林混着腐肉的气味像只湿冷的爪子,死死捂住他的喉咙。
「李队,这边。」实习生小张的声音发颤,光束落在洞底那具蜷缩的尸体上。陈默保持着胎儿姿势,七根指骨从掌心穿出,皮肤表面布满细密的抓痕,每道痕迹里都嵌着黑色的猫毛。
法医掀开白布时,镊子夹起的猫毛突然活过来,顺着金属柄缠上他的手腕。张医生猛地甩掉镊子,看见自己手背浮现出五道血痕,形状和猫爪一模一样。「邪门了。」他嘟囔着擦酒精,棉球接触皮肤的瞬间冒起白烟,烫出七个燎泡。
尸检报告在三天后送到李建国桌上。死因栏写着「机械性窒息」,但备注栏里的字迹被暗红色液体晕开——显微镜下发现,死者血管里塞满未孵化的猫科动物胚胎,心脏表面覆盖着层薄薄的猫毛,毛囊里还缠着半截人类指甲。
「这什么鬼东西?」李建国把报告拍在桌上,杯里的茶水突然泛起泡沫,水面浮起团黑色的毛絮。他盯着那团毛看了半晌,猛地想起陈默喉咙里塞满的猫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小张抱着证物袋闯进来时,脸色比停尸房的白布还白。「李队,在防空洞角落找到这个。」透明袋子里装着个生锈的铁盒,里面七根猫骨并排躺着,每根骨头的断口都粘着小块碎肉,DNA 比对显示属于不同的流浪猫。
更诡异的是铁盒底层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用暗红墨水画满猫爪,最后一页写着串日期,正好对应七只猫的死亡时间。页脚处有行歪斜的字:「第七个祭品,还差三只眼睛。」
李建国突然想起陈默的尸检照片——死者的双眼被挖成空洞,眼眶里积着粘稠的黑血。他摸出烟盒,打火机刚凑到烟卷上就炸出团火星,火苗里浮起只黑猫的影子,左后爪那块白毛格外刺眼。
「张医生,死者眼球找到了吗?」他拨通法医办公室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指甲刮擦话筒的声响。「李队……」张医生的声音像被猫爪撕扯过,「刚才解剖台突然自己动了,那两颗眼球滚到标本柜底下,现在……现在正盯着我笑。」
电话突然挂断。李建国冲下楼时,看见法医办公室的窗帘缝里透出绿光。踹开门的瞬间,他看见张医生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抠着自己的眼睛,血窟窿里塞着两团黑色的猫毛,嘴角却咧到耳根,像只被掐住喉咙的猫。
实习生在证物室整理铁盒时,发现猫骨的裂痕里渗出液体。他用棉签蘸了点凑近看,那液体突然化作只迷你黑猫,顺着他的袖口钻进衬衫。小张惨叫着撕扯衣服,露出后背成片的抓痕,每道伤痕里都嵌着细小的白骨渣。
李建国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突然注意到防空洞照片的细节——洞壁上那些猫的眼睛,其实是用无数细小的准考证碎片拼贴而成。他放大画面,每张碎片上都有陈默的照片,七张脸的眼睛位置都被挖空,露出后面灰黑色的墙皮。
「去查陈默的报考记录。」他对着对讲机吼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突然摸到片潮湿的毛絮。低头看时,办公桌的木纹里正钻出根猫爪骨,尖端泛着新鲜的血色。
档案科的老周在翻找资料时,听见文件柜里传来猫叫。他拉开抽屉,看见里面堆满沾血的猫毛,最上面压着张财政局的公示名单,陈默的名字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第一只」。老周刚想伸手拿,整柜文件突然雪崩般砸下来,将他埋在纸堆里。消防员清理现场时,只找到具被压变形的尸体,死者喉咙里卡着半截猫爪骨,指骨数量正好七根。
李建国盯着名单上的其他名字,突然想起陈默的室友林峰。那小子在陈默死后就请了长假,此刻正缩在老家的祖宅里,用桃木剑在门窗上画满符咒。但门板挡不住渗进来的黑猫影子,那些影子顺着墙根聚成溪流,在地板上漫出暗红色的液体。
「别找我……不是我举报的……」林峰抱着头发抖,视线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照片里他和陈默勾肩搭背,背景是学校后山,陈默脚边隐约露出半截猫尾巴。那天陈默把怀孕的橘猫扔进垃圾桶时,他就站在三米外的灌木丛里,手机镜头正对着那团挣扎的橘色。
窗外突然响起抓挠声。林峰抄起桃木剑冲到窗边,看见无数只猫爪从墙外伸进来,指甲缝里嵌着橘色的猫毛。他挥剑砍去,剑锋却穿过爪影,在玻璃上划出五道裂痕,裂痕里立刻涌出粘稠的血浆,漫过他的脚背时化作细小的猫崽,顺着裤腿往上爬。
祖宅的横梁传来断裂声。林峰抬头,看见房梁上倒吊着七只猫尸,腐烂的肚子里垂下未成形的幼崽,每只幼崽的眼睛都盯着他。最中间那只黑猫晃了晃脑袋,左后爪的白毛沾着块带血的皮肤——那是他去年被抓伤后脱落的结痂。
李建国找到林峰时,祖宅已经塌了半边。废墟里伸出只紧握的手,指缝间露出半截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举报邮件的发送界面。法医撬开那只手,发现掌心嵌着三粒猫的眼球,虹膜颜色和防空洞照片里的三只猫完全一致。
「还差四只。」李建国盯着笔记本上的字迹,突然想起财政局公示名单上的排名。陈默是第一,后面还有六个名字。他猛地抓起车钥匙,引擎发动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只黑猫,正蹲在后座舔爪子,左后爪的白毛上沾着新鲜的脑浆。
市财政局的办公室在三天内换了三任主任。第一个在签署撤销陈默资格的文件时,钢笔突然炸开,墨水化作黑猫扑进他嘴里;第二个在整理考务档案时,被突然倒塌的铁皮柜砸断七根肋骨;第三个刚踏进办公室,就看见天花板垂下无数猫尸,腐烂的爪子正对着他的眼睛。
第七个名字的主人叫赵曼,笔试成绩比陈默低了零点五分。她在陈默死后顺理成章地递补,此刻正穿着崭新的制服,在档案室核对入职材料。指尖划过陈默的政审表时,纸面突然渗出液体,在「品行鉴定」栏晕开个猫爪印。
赵曼尖叫着甩开表格,却发现那爪印印在了手背上。她冲进卫生间搓洗,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咧嘴笑起来,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尖利的犬齿。水龙头流出的水变成暗红色,顺着洗手台漫到脚边,聚成只黑猫的形状,正用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
「不是我……我没偷你的名额……」她瘫在地上后退,撞翻了清洁工具桶。拖把杆滚到脚边,上面缠着团黑色的猫毛,毛根处还粘着块带毛囊的头皮——正是陈默被挖掉眼球后残留的皮肤组织。
档案室的灯管突然爆裂,黑暗中响起无数猫叫。赵曼感觉头发被什么东西揪住,猛地抬头,看见天花板上倒吊着七具猫尸,每只爪子都握着半截人类指骨。当李建国踹开门时,只看到满地散落的制服碎片,墙角的通风管里传来吞咽声,管壁上沾着几粒带血的牙齿。
笔记本最后一页的日期被红笔圈满。李建国数着那些圆圈,突然想起陈默虐杀的第七只猫——那只黑猫的母亲,三年前被车撞死在法学院门口,当时开车的是财政局副局长,也就是赵曼的舅舅。
警笛声在凌晨三点的街道响起。李建国的车撞在财政局的门柱上,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他看见上面印着无数猫爪印。挡风玻璃外,那只黑猫正蹲在门楼上,左后爪的白毛已经被血浸透,嘴里叼着颗血淋淋的眼球。
法医在驾驶座上找到李建国的尸体时,发现他的七根肋骨都从背后穿出,形状像只展开的猫爪。死者紧握的右手里攥着半张照片,上面是七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围着只被铁丝捆住的流浪猫,最左边那个龇牙笑的少年,左后颈有块白色的胎记,和黑猫爪子上的白毛位置一模一样。
市财政局的公示名单换了新的版本,递补人员的名字后面都标着红色的猫爪印。有人说在深夜的办公大楼里,总能听见档案室传来猫叫,顺着门缝钻出来的黑猫影子,左后爪总沾着新鲜的血迹。
而学校后山的防空洞被填上那天,推土机司机看见只黑猫叼着个铁盒,钻进了新栽的玉兰树洞里。来年春天,那棵树开出的花全是黑色的,花瓣背面印着细小的爪印,凑近闻能嗅到福尔马林的气味。有个晚归的学生摘了朵,第二天就在宿舍床上变成了具蜷缩的尸体,喉咙里塞满黑色的猫毛,七根指骨从掌心穿出,在床单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喵」字。
林墨在解剖台上缝合第七只流浪猫的尸体时,手术刀突然在指间震颤。显微镜下的猫爪切片里,那些本该凝固的毛细血管正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黑色线虫。她猛地扯掉口罩,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混进股熟悉的腥甜——和去年在后山闻到的、浸透陈默校服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林医生,新来的救助猫醒了。」志愿者小张的声音从监护室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林墨冲进病房时,看见那只刚做完绝育的三花猫正用后腿站立,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不属于猫科动物的低吼。监护仪的电波突然变成锯齿状,屏幕上跳动的心率曲线慢慢扭曲,最终凝成个歪歪扭扭的猫爪印。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只出现异常的救助动物。自从后山那棵玉兰树开花后,全市的流浪猫都变得躁动不安。有夜跑者说,看见成群的黑猫蹲在财政局楼顶,眼睛反射着绿光;菜市场的商贩则抱怨,凌晨总会听见冰柜里传来抓挠声,打开一看,冻肉上全是带血的爪印。
林墨的心理诊疗室在救助站二楼。落地窗正对着那棵玉兰树,黑色的花瓣总在无风的夜晚飘落,粘在玻璃上像未干的血渍。她翻开陈默的病历档案,照片上的少年笑得一脸阳光,左眉骨有颗痣,和解剖台上那只三花猫的虹膜斑点位置完全重合。
「虐待动物是心理畸变的外化。」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深深的刻痕。去年接手陈默的案例时,这个考编状元正用手术刀划着自己的手背,说「猫爪在皮肤下游动」。当时她只当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幻视,直到看见防空洞的现场照片——那些贴满洞壁的猫眼睛,瞳孔里全是陈默被挖去眼球前的惊恐。
救助站的铁门在深夜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林墨握着防狼喷雾下楼,看见月光下的玉兰树正在渗血,树干上裂开道人形的缝隙,里面嵌着七根白骨,指节处还缠着褪色的准考证。最顶端的那根骨头突然转动,断面对着她的眼睛,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还差三个。」树下传来童声般的猫叫。林墨后退时撞翻了食盆,猫粮滚落的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猫骨,在地面拼出串日期——正是当年那七个少年的生日,最后一个日期被红漆圈住,是财政局副局长赵志强的生辰。
警笛声突然划破夜空。林墨赶到财政局时,警戒线已经围了三层。赵志强的尸体挂在公示栏上方,四肢被铁丝反绑成猫爪的形状,喉咙里塞满黑色的猫毛。法医掀开白布的瞬间,林墨看见死者左后颈有块淡白色的胎记,和照片里那个龇牙笑的少年完全吻合。
「赵局办公室找到这个。」年轻警官递来证物袋,里面装着枚生锈的猫牌,刻着「煤球」两个字。林墨的指尖突然刺痛,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法学院门口捡到的黑猫尸体,项圈上就挂着同样的牌子。当时开车逃逸的银灰色轿车,车牌号正是赵志强的公务用车。
救助站的猫开始集体绝食。林墨在食盆里发现张揉皱的准考证,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是今年财政局递补名单的第一名。她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女孩家,防盗门的猫眼里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门开的瞬间,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客厅的墙壁上贴满猫的照片,每张眼睛都被挖去,只留下黑洞洞的窟窿。
「它们总在夜里抓门。」女孩蜷缩在沙发角落,怀里抱着个密封罐,里面泡着七根猫爪骨。「我奶奶说,用猫骨泡酒能安神,可我总听见罐子里有猫叫。」林墨突然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纤维,和玉兰树的花瓣质地一模一样。
当晚,女孩的尸体在浴缸里被发现。热水漫过瓷砖,水面漂浮着无数黑色花瓣,死者的手腕上有七道平行的抓痕,深度正好露出白骨。法医鉴定时,在她的胃里找到团未消化的猫毛,DNA 比对显示属于三年前被撞死的那只黑猫「煤球」。
林墨在诊疗室的地板上画满符阵,却挡不住渗进来的猫影。那些影子在墙角聚成个模糊的人形,慢慢显露出陈默的轮廓——他的眼眶里嵌着两颗黑猫的眼球,指甲缝里沾着新鲜的泥土,正是玉兰树根须的颜色。
「它们不会停的。」陈默的嘴唇没动,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墨看见他的手背上浮现出猫爪印,和赵曼死前留下的痕迹完全重合。「你以为救了这些猫?可当年看着我虐猫却沉默的人,和现在假装看不见的人,有什么区别?」
解剖台上的三花猫突然睁开眼睛。林墨转身时,手术刀已经划破了她的手腕。血珠滴在猫尸的腹部,那里突然隆起七个小包,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腹而出。监护仪的警报声里,她听见无数猫叫从自己喉咙里涌出,和防空洞录音里的声响、财政局走廊的回音、女孩浴缸里的呜咽,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三个月后,新的考编公示名单贴出来。第一名的照片上,女孩左眉骨有颗痣,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像极了猫爪。有人说在深夜的救助站见过她,正用手术刀剥离流浪猫的爪骨,玻璃罐里的猫骨数量已经凑齐七根。
玉兰树在暴雨夜被雷劈断。消防员清理树干时,从树心挖出个生锈的铁盒,里面装着七张泛黄的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们都缺了左眼。最底下压着张动物保护协会的登记表,签名栏里「林墨」两个字被猫血浸透,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猫爪印。
市财政局的档案室从此常年锁着。保洁员说,每逢雨夜总能听见里面有猫叫,伴随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有次她偷偷从门缝看进去,看见无数只黑猫蹲在档案柜上,正用爪子翻动着新的政审表,每页纸上都印着七个暗红色的字:
「漠视即共犯。」
那些暗红色的字迹会渗入每一张新的政审表,像猫爪划过良心的痕迹。黑色玉兰花瓣年复一年落在城市各处,粘在紧闭的窗玻璃上,贴在转身离去的背影后,嵌进每双假装看不见的眼睛里。
猫灵从未真正索命,它只是撕开皮囊,让人们看见自己藏在阴影里的爪牙——那些为了利益沉默的喉舌,那些对暴行冷眼旁观的瞳孔,那些将他人苦难当作谈资的嘴角,早已在无形中长出尖利的犬齿。
当最后一片花瓣坠入掌心,你会听见来自防空洞的低语:所有漠视过的苦难,终将以更锋利的姿态,叩响你的门。
更新时间:2025-07-07 05: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