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与真相的漩涡_精选章节

1 谎言漩涡

我是周雅，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策划。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平淡而幸福，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发现了男友的秘密。原来，他一直在欺骗我，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上班族，而是一个骗子集团的成员。我深爱的人，竟然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这让我无法接受。

我愤怒地找他对峙，他却试图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事实。我决定揭露他的真面目，却没想到，这引发了一系列的麻烦。骗子集团的人开始威胁我，我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因为我在调查男友的过程中，不小心泄露了公司的一些机密，公司领导对我产生了怀疑，同事们也开始疏远我。在这谎言与真相的漩涡中，我感觉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我一边要面对骗子集团的威胁，一边要努力挽回自己在公司的形象。同时，我还要寻找证据，揭露男友的罪行。在这个过程中，我遭遇了无数的危险和困难，也曾经想过放弃。但我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找到真相，我才能摆脱这一切，重新开始生活。我能否成功冲破这谎言与真相的漩涡，找回属于自己的安宁呢？

周雅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杯底在玻璃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我盯着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余光却瞥见陈默的手机在沙发缝里亮了一下。"你手机响了。"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陈默头也不抬地继续敲着笔记本电脑："肯定是工作群，等会儿再看。"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我伸手去够那个发亮的物体，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手机壳，陈默突然合上电脑："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洗发水广告方案，客户反馈怎么样？""还在修改。"我缩回手，假装整理头发，"他们想要更'年轻化'的创意，好像我们提案的是给老太太看的。"陈默笑了笑，眼角挤出我熟悉的细纹："客户都这样，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伸手捞起手机，动作自然得像是随手拿起遥控器。

但我的视线黏在他拇指快速滑动的动作上。陈默从不这样看消息——他总是慢条斯理地逐条回复，连工作群都要点开详情。"明天要出差？"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陈默的手指顿了一下："嗯，临时安排的尽调，去杭州两天。"他把手机塞进裤兜，"饿了吗？我叫个外卖？"

"好啊。"我站起来往厨房走，"我先切点水果。"水龙头哗哗作响时，我听见阳台门被轻轻拉上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陈默模糊的背影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刀尖在砧板上停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在跟谁打电话？"陈默回到客厅时，我端着果盘走出来。"公司IT。"他接过叉子，"系统出了点问题。"

我咬住一块苹果，酸甜的汁水在口腔炸开。陈默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这个角度我看了三年，此刻却觉得陌生。IT部门的王工上周才退休，全公司都知道新来的技术主管是个姑娘。"你嘴角沾到果汁了。"陈默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的下唇。他的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触感熟悉得让我眼眶发酸。深夜两点十七分，我数着陈默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掀开被子。他的西装外套挂在门后，我摸到内袋里的手机时，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锁屏壁纸还是我们上个月在迪士尼的合影。我输入自己的生日，显示密码错误。犹豫了三秒，我按下他的入职日期——2019年5月21日。主界面跳出来的瞬间，浴室突然传来抽水声。我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慌忙塞回外套口袋。躺回床上时，陈默的脚步声已经停在门口。"还没睡？"他的声音带着睡意。"起来喝水。"我背对着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床垫微微下陷，陈默的手臂环过来时，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这个拥抱和过去一千多个夜晚没有任何不同，除了我此刻死死咬住的内唇。

第二天早晨，陈默的行李箱立在玄关。"记得给绿萝浇水。"他吻了吻我的额头，"周三就回来。"门关上的瞬间，我冲向书房打开电脑。搜索记录里第一条是"如何恢复微信聊天记录"，第二条是"配偶手机密码破解"。鼠标指针在搜索框闪烁，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侦探剧配角。咖啡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我端着杯子走回客厅，发现陈默的充电器还插在插座上。黑色数据线弯折的弧度，像极了昨晚他接电话时紧绷的下颌线。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林妍发来的消息："周末brunch？新开了家荷兰松饼店。"我盯着屏幕，手指不受控制地打字："你觉得陈默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就后悔了，连忙长按撤回。但林妍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出什么事了？""没什么，"我走到窗前，楼下陈默正把行李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就是...他最近总在半夜回消息。"林妍沉默了几秒："你查他手机了？""还没有。"我下意识撒谎，指甲掐进掌心。出租车驶出小区时，阳光正好照在陈默的车窗上，反光刺得我眯起眼睛。电话那头，林妍叹了口气："听着，周日见面再说。现在深呼吸，然后去洗把脸。"我挂掉电话，发现掌心有四个半月形的指甲印。浴室镜子里，我的眼睛下方泛着淡淡的青色。冷水扑在脸上时，我突然想起上周陈默西装上陌生的香水味，他说是电梯里沾到的。现在，那件西装就挂在衣柜最里侧。我擦干手，拨开其他衣服走向它，像走向一个即将揭晓的谜底。我翻开陈默西装内袋，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钻进鼻腔。这不是我常用的香水味，也不是电梯里能沾染到的浓度。指尖触到一张对折的收据，杭州某酒店的消费记录，日期是他说去北京出差的那周。"荷兰松饼要配枫糖浆还是蜂蜜？"林妍把菜单推到我面前，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盯着她新做的美甲，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帮我看看这个。"林妍的叉子停在半空，她眯起眼睛读着陈默手机里恢复的聊天记录。"'货物已到港'？'包装要换成蓝色标签'？"她压低声音，"你男朋友改行做进出口贸易了？""金融行业哪来的货物。"我的指甲无意识地刮着桌布，"上周三他说在杭州尽调，实际上住在萧山这家酒店。"我把收据拍在桌上，"而且他手机密码换了。"林妍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确定要查下去？"她指尖冰凉，让我想起大学时她阻止我参加危险采访的模样。"我需要借你男朋友的电脑。"我反握住她的手，"就是做网络安全那个。"林妍的男友在警局网安科，去年破获过跨国电信诈骗案。咖啡杯在托盘上发出轻响。邻座情侣的笑声飘过来，衬得我们这桌格外安静。林妍突然掏出个小巧的U盘："他教过我几招，但你要答应我——""发现不对立刻抽身。"我接过还带着她体温的U盘，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服务员端来松饼，金黄的表层正滋滋冒着气泡，像极了此刻我胃里翻腾的不安。陈默的笔记本电脑躺在书房桌上，黑色外壳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我输入他常用的密码组合，屏幕闪烁两下，跳出错误提示。尝试第七次时，系统突然进入安全模式。"见鬼..."我手忙脚乱插入U盘，按照林妍教的步骤操作。进度条缓慢爬升时，楼下突然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陈默说过周三才回来。脚步声停在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我疯狂点击取消按钮，屏幕却弹出红色警告框："检测到异常访问，安全协议已启动"。玄关处，陈默的行李箱轮子碾过地板。"雅雅？"他的声音由远及近。我猛地拔掉U盘合上电脑，转身时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桌面蔓延，正流向电脑散热口。书房门被推开时，我正用纸巾徒劳地擦拭。"怎么提前回来了？"我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镇定。陈默的领带松垮垮挂着，眼下带着疲惫的青黑。"项目提前结束了。"他目光扫过湿漉漉的桌面，突然伸手按住笔记本电脑，"你在用我电脑？""提案临时要修改，我电脑送去维修了。"我攥紧藏在袖口的U盘，金属边缘硌得生疼。陈默的拇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他盯着弹窗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又乱点链接中病毒了吧？"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可他的指节在键盘上敲击的力度大得异常。"我去换衣服。"陈默合上电脑，指尖在关机键上多停留了一秒。等他脚步声消失在卧室，我立刻打开自己电脑查看云端备份——昨晚刚同步的广告提案文件夹空空如也。手机在这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点开图片，是我在书房操作电脑的背影，拍摄时间显示十分钟前。紧接着第二条消息跳出来："周小姐对金融科技也感兴趣？"浴室传来水声，我死死咬住下唇。林妍的来电在掌心震动，接通后她劈头就问："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刚才网安系统监测到异常数据外泄，IP地址是你家！""陈默提前回来了。"我压低声音，眼睛盯着浴室磨砂玻璃上晃动的人影，"提案文件全不见了。"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见鬼...你们公司服务器刚被黑客攻击，泄露的文件正在暗网拍卖。"林妍的声音突然紧绷，"等等，这个投标金额怎么和你们给客户的——"浴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我匆忙挂断，把手机塞进沙发缝。陈默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锁骨滑进睡衣领口。"明天要下雨，你记得带伞。"他语气平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盯着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壁纸还是迪士尼的合影，只是此刻米老鼠的笑脸看起来格外讽刺。窗外突然划过闪电，照亮了陈默眼底我从未见过的冷光。我盯着陈默手机屏幕上的合影，米老鼠咧开的嘴角在闪电照耀下像在嘲笑我的愚蠢。雷声轰隆炸响时，他忽然把手机翻面扣在茶几上，这个动作比闪电更让我心惊。"你手在抖。"陈默递来热毛巾，我接过来才发现自己指尖冰凉。毛巾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竞标方案泄露了。"我直视他的眼睛，"就在我用你电脑之后。"陈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太快了，像是放映机跳帧。他转身去厨房倒水，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金融行业最近也经常数据泄露。"他的声音混着水流声飘过来，"你们公司有内鬼？"我攥紧沙发缝里的手机，林妍最后那句话像刀刻在脑子里：投标金额和给客户的不一致。茶几上的手机又亮了，陈默快步走过来，但我已经看到锁屏通知栏的陌生号码："周小姐考虑好了吗？""推销短信。"他划掉通知，手机塞进睡裤口袋时发出布料摩擦声。我盯着他鼓起的口袋轮廓，突然想起上周他抱怨手机总没电，可现在电量显示还有78%。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陈默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假装没听见，可大腿肌肉的紧绷出卖了他。"我去煮姜茶。"他走向厨房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我趁机摸出自己手机，林妍发来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张截图，暗网交易页面赫然显示着我们公司的logo，竞价已经涨到二十万。下面跟着条语音，我点开贴到耳边："比对过了，泄露的是你电脑里的原始文件，但金额被篡改过..."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我冲进去时，陈默正弯腰捡拾姜茶壶的碎片，热气在地砖上蜿蜒成奇怪的形状。"别用手！"我拽他胳膊时，他猛地缩手，陶瓷片在食指划出血痕。血珠滴在白色地砖上，像暗网页面的竞价红点。陈默把手指含进嘴里，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我眼眶发酸。三年前我切水果割伤手，他也是这样下意识含住我的伤口。"明天我陪你去公司解释。"他吐掉血沫，声音含糊，"可能是黑客..."我打开医药箱翻找创可贴，铝箔纸的撕拉声盖住了我喉咙里的哽咽。他站在我背后，呼吸喷在我后颈，和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温热，此刻却让我寒毛直竖。手机在客厅疯狂震动。我们同时僵住，陈默的手悬在我肩膀上方，像是要拥抱又像是要阻拦。我转身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阴鸷。"我去接。"我侧身绕过他，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几乎盖过雨声。屏幕上闪烁着总监的名字，接通瞬间就传来咆哮："周雅！美莱雅集团刚刚解约了！他们收到了我们的报价单！"我双腿发软，扶住沙发才没跪下。陈默不知何时站在走廊阴影里，手里还捏着染血的纸巾。"现在立刻来公司，"总监的声音像钝刀割肉，"全体会议，董事长要亲自处理泄密事件。"电话挂断的忙音中，陈默向前一步，灯光终于照全他的脸。他嘴角绷紧的弧度让我想起他第一次带我见客户时的表情，那种精心计算过的诚恳。"我送你。"他伸手拿车钥匙，金属碰撞声让我胃部抽搐。玄关镜子里，我们像两个陌生人在演恩爱戏码。他帮我披外套时，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朝上亮起来。新消息预览像毒蛇窜进视线："周小姐的合成照效果不错，要现在发给她同事吗？"配图是我的人头嫁接在裸体模特身上，背景明显是我们卧室。陈默迅速捡起手机，但已经晚了。我们隔着半米对视，雨声填满所有空隙。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按电梯时后颈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电梯下行时，我在金属门倒影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陈默站在右后方，低头摆弄手机的样子像个普通上班族。负二层停车场冷得像冰窖，他解锁车门的"嘀"声在空旷车库回荡。"上车。"他拉开副驾驶门，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盯着座椅上陌生的香水痕迹，突然转身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但很快被安全门隔绝。楼梯间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我数着台阶以免腿软摔倒。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妍的名字跳出来，我边跑边接通："他们做了我的假艳照...""我知道！"林妍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收到匿名邮件，说要群发全公司！陆远查到IP在你们小区，周雅你现在千万别回家！"我喘着气推开一楼出口，暴雨立刻浇透全身。手机又震，陌生号码发来新消息，是张我在书房操作电脑的监控截图，配文："周小姐确定要在全公司看更刺激的照片吗？"雨水顺着屏幕流下，那些字迹像在蠕动。我抹了把脸，突然看见陈默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出车库，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副驾驶车窗降下半截，露出他绷紧的侧脸。转角便利店的白炽灯刺得眼睛生疼。我浑身滴水地站在货架间，手机显示林妍发来的定位："陆远在金融街星巴克等你，他有办法反制。"收银台电视突然播放午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格外清晰："近日破获的跨国诈骗案中，犯罪分子常利用亲密关系获取商业机密..."我盯着屏幕上打码的嫌疑人照片，肩膀的轮廓像极了陈默穿西装的样子。玻璃门被推开，穿雨衣的大妈抱怨着天气。我捏着发热的手机，陆远大学时帮我调查黑心工厂的画面突然浮现。他当时说的那句话此刻异常清晰："当对方用下作手段时，说明他们快狗急跳墙了。"便利店暖气吹得我打了个喷嚏。手机又亮，这次是公司大群消息，总监@全体成员："紧急会议十分钟后开始，任何人不得缺席。"我盯着公司大群的最后一条消息，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屏幕上。便利店的玻璃门映出我狼狈的影子，像条被暴雨冲上岸的鱼。手机又震，陆远的短信简短有力："后门进，穿黑衣服的店员是我的人。"推开星巴克后门的瞬间，咖啡香混着暖气扑面而来。角落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抬起头，陆远眼角的疤痕比大学时更明显了。"坐。"他推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林妍都告诉我了。"我双手捧住杯子，热量传递到冰凉的指尖。"他们伪造了我的艳照......""看这个。"陆远打断我，把平板转过来。屏幕上是我公司最近中标的几个项目，金额旁边标着红色数字。"注意到规律了吗？每次你们竞标成功，就有等额资金通过空壳公司流入境外账户。"我凑近屏幕，熟悉的项目编号刺痛眼睛："可这些金额和我们实际报价......""差20%对吧？"陆远敲敲键盘，调出暗网交易记录，"诈骗集团在利用你们洗钱。先篡改标书泄露给对手，赚取差价后通过广告公司走账。"红茶在胃里翻腾，我想起陈默电脑里那些加密文件夹。"所以陈默接近我是为了......""不全是。"陆远突然压低声音，"你去年做的公益广告获了奖，记得吗？那家被曝光的制药厂是郑东海的产业。"记忆像闪电劈开迷雾。陈默确实是在颁奖典礼后出现的，他说被我的创意打动。我指甲掐进掌心："那些聊天记录里的'货物'......""新型毒品。"陆远把平板收回去，"他们最近在找合法渠道洗白资金流，广告业是最佳选择。"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陆远笑了："别紧张，这是我约的采访对象。"他指指我攥着的手机，"现在，把那个威胁号码给我。"我解锁屏幕的手在抖。艳照缩略图像毒蛇盘踞在收件箱顶端。陆远扫了一眼就冷笑出声："低级合成技术，像素都不对齐。"他连接数据线，"给我五分钟。"咖啡机蒸汽声里，我盯着陆远快速敲击键盘的手指。他忽然皱眉："有意思，这个IP居然在你们公司服务器......"

"什么？"我差点打翻茶杯。"发威胁信的和你公司文件泄露是同一个内网终端。"陆远把屏幕转向我，"技术部三楼打印机旁边那台电脑，认识吗？"我盯着那个IP地址，喉咙发紧。那是陈默大学同学王磊的工位，上个月市场部聚餐他还开玩笑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陆远突然按住我手腕："别回头，穿灰西装的男人在盯梢。"他假装帮我整理头发，温热呼吸喷在我耳畔，"后门出去右转，绿色出租车。"我低头假装擦嘴："陈默发现我了？""不止。"陆远塞给我一个U盘，"里面有反追踪程序，插到任何电脑上都会自动上传定位。记住，下次他们威胁你时......""周雅？"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浑身血液凝固，陈默的香水味已经飘到鼻尖。陆远猛地踢翻椅子站起来："先生，这里是私人谈话！"陈默的视线在我和陆远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桌上的平板上。他嘴角抽动："真巧啊学长，没想到你和我女朋友......""陈默你跟踪我？"我站起来时碰洒了红茶，褐色液体在桌面蔓延成奇怪的形状。他伸手要拉我："公司找你找疯了，总监说再不出现就报警。"袖口露出半截绷带，是昨晚划伤的手指。陆远突然插到我们中间："周小姐正在接受正式采访，有预约记录可查。"他亮出记者证，"关于广告业数据安全的专题报道。"陈默瞳孔收缩了一下。我注意到他左手在裤袋里动了下，像是在操作手机。几秒后，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接啊。"他笑容温柔得可怕，"可能是重要消息。"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差点尖叫。最新收到的照片里，我父母家的大门清晰可见，拍摄时间显示是二十分钟前。我盯着屏幕上父母家门的照片，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陈默的手指轻轻搭在我肩上，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皮肤。"怎么不说话了？"他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家里出事了？"陆远突然抓起平板："周小姐，采访素材够了。"他故意撞开陈默，"明天编辑部见。"我趁机把U盘塞进袖口，金属边缘的凉意让我清醒过来。"走吧。"陈默揽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反常。电梯镜面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他贴着我的耳朵低语："别做傻事，你父母小区监控系统该升级了。"我盯着电梯按键，突然按下紧急停止。刺耳的警报声中，陈默皱眉："你干什么？""监控拍到的不止我家吧？"我转向他，"还有你上周三出现在萧山港口的画面。"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电梯对讲机传来保安询问，我抢先回答："误触了，不好意思。"重启的电梯微微震动，他松开钳制我的手："谁告诉你的？""王磊工位那台电脑。"我撒谎时心跳如擂鼓，"IT部恢复的监控记录。"陈默突然笑了，眼角挤出我熟悉的细纹："傻姑娘，那是我去考察物流仓库。"电梯门开，他拽着我穿过大堂。暴雨已经停了，地面水洼映出破碎的霓虹灯。陈默解锁车门："公司会议迟到四十分钟了。"我钻进后座，故意把湿头发蹭在真皮座椅上。后视镜里，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手机在口袋震动，林妍的消息："陆远查到郑东海明晚在凯悦酒店交易，需要你植入的假数据。"陈默突然急刹车，我额头撞上前座椅背。"红灯。"他语气毫无歉意。我趁机把U盘塞进座椅缝隙，金属碰撞声被后方车辆的喇叭盖过。"听着。"陈默转身，手机屏幕亮着艳照缩略图，"现在去公司承认是你疏忽导致泄密，这些照片就永远消失。"他指尖划过屏幕，"否则你父母会收到更精彩的内容。"我盯着他无名指的戒痕，去年我弄丢了对戒他发了三天脾气。现在那圈皮肤光洁如新，像从未存在过誓言。"好。"我听见自己说，"但我要先回趟办公室拿资料。"公司走廊安静得诡异。推开会议室门，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射来。总监把文件夹摔在桌上："周雅，解释下为什么美莱雅的报价会出现在对手公司？"我指甲掐进掌心："电脑中了病毒..."余光瞥见王磊正在转笔，他左手腕上的劳力士是上周新买的。"病毒？"总监冷笑，"技术部恢复的记录显示，文件是从你电脑主动发送的。"他推来笔记本电脑，"自己看。"

屏幕上的日志记录明显被篡改过，发送时间居然是我和陈默看电影那晚。我抬头看向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像在嘲笑我。"我要求查看原始日志。"声音比想象中镇定，"还有王磊工位那台电脑的访问记录。"会议室突然安静，王磊的笔掉在地上。总监皱眉："跟王磊有什么关系？""上周三下午三点。"我盯着王磊发白的指节，"你用部门打印机时，是不是顺便拷贝了投标文件？"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陈默端着咖啡走进来："抱歉打断，周雅最近工作压力大。"他把咖啡放在我面前，热气模糊了他冰冷的眼神。

我猛地站起来，咖啡溅在会议记录上。"我想起来了！"抓起湿漉漉的纸张，"美莱雅报价最后调整是在市场部会议室，那天王磊来送过资料！"王磊猛地站起来："你血口喷人！"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U盘，和我袖子里的一模一样。陈默突然咳嗽起来，眼神警告地射向王磊。"够了！"总监拍桌子，"周雅停职调查，王磊把电脑交给IT部检查。"散会时陈默想拉我的手，我躲开时袖口的U盘掉在地毯上。他弯腰去捡，我抢先一步踩住："谢谢关心。"高跟鞋碾过U盘时，陈默的眼神让我想起迪士尼那晚的烟花，绚丽背后都是火药味。走廊尽头，林妍假装偶遇递来文件袋。擦肩而过时她耳语："陆远在B1停车场。"电梯下降时，陈默的香水味突然浓烈起来。他拇指摩挲着手机屏幕："真可惜，你父母刚签收了同城快递。"B1层灯光惨白。陈默突然拽住我往反方向走："车在这边。"我挣脱时文件袋撕裂，假投标方案散落一地。他弯腰去捡，后颈露出奇怪的红色印记，像是某种电子设备的压痕。"你脖子上是什么？"我问。陈默条件反射般捂住后颈，这个动作比任何证据都致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绿色出租车疾驰而来，车窗降下露出陆远的脸。陈默突然笑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我父母的照片瞬间变成实时监控画面。母亲正在签收某个包裹，父亲在旁皱眉看着。出租车急刹在我们面前。陆远举着相机连续拍摄，闪光灯下陈默的脸惨白如鬼魅。"精彩。"他鼓掌，"记者偷拍能算证据吗？"突然凑近我耳边："包裹里是你昨晚穿过的睡衣，沾着精液的。""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陈默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我盯着他手机屏幕上母亲签收包裹的画面，胃部绞紧。陆远的闪光灯再次亮起，照亮陈默嘴角扭曲的弧度。"包裹里有追踪芯片。"陆远突然说，"国际刑警已经锁定位置。"他的声音太镇定，我转头看他，发现他左手正悄悄按着耳机。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你诈我。"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监控画面突然变成雪花点。"晚了，"他冷笑，"你父母现在应该已经打开——""打开什么？"我打断他，"你藏在睡衣里的定位器？"心脏在胸腔狂跳，这是我第一次在博弈中占上风，"林妍昨天就提醒我妈别收陌生快递。"陈默的表情凝固了。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的速度快得不正常。他猛地拽住我手腕往消防通道拖："你早就计划好了？""放开她！"陆远扑上来，相机砸在陈默肩上发出闷响。陈默吃痛松手，我踉跄着撞到墙上，袖口的U盘掉出来滚进排水沟。"跑！"陆远推我往出口方向，自己拦在陈默面前。陈默突然从后腰掏出什么，金属反光让我浑身血液冻结。"他有枪！"我尖叫着去拉陆远。陈默却转身冲向相反方向的奔驰车，引擎轰鸣着撞开安全栏杆。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中，陆远拽起我："上车！他跑不了。"出租车疾驰出车库时，我看见陈默的车尾灯在拐角处消失。"GPS被干扰了。"陆远敲着平板，"林妍说他在往东郊方向开。"他递给我耳机，里面传来林妍急促的呼吸声："我在交管系统改了路况信息，把他引向在建高架桥。"平板突然亮起红色警报，国际刑警的标志跳出来。陆远吹了声口哨："郑东海在凯悦酒店被抓了，人赃俱获。"我死死盯着代表陈默位置的红点，它正沿着错误导航驶向死胡同。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撞击声。"逮到了！"林妍欢呼，"他撞上警方设置的路障。"她的声音突然变调，"等等，他下车跑了！"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事故现场。远处陈默的身影在翻越隔离带，警犬的吠叫声此起彼伏。陆远举起长焦镜头："要拍下这历史性一刻吗？"我摇头，看着陈默被警扑倒的瞬间，三年记忆走马灯般闪过。他挣扎时扯开的衣领处，露出那个奇怪的红痕——微型通讯器的压痕。

"郑东海的保护伞名单公布了。"陆远把平板转给我看，上面几个熟悉的名字让我倒吸冷气。其中有个是上个月给我们颁奖的文化局领导。警笛声中，林妍的电话打了进来："周雅，公司刚发邮件撤销对你的处分。"她顿了顿，"王磊被带走了，电脑里查出大量交易记录。"我望着被押上警车的陈默，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防暴玻璃，那个眼神熟悉得让我心颤——和迪士尼烟火下他第一次吻我时一模一样。陆远碰碰我肩膀："要去警局做笔录吗？"我正要回答，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最后一条消息："游戏才刚开始。"配图是我书房抽屉里的备用钥匙。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书房抽屉里的备用钥匙照片像一把刀插在胸口，提醒我这场噩梦还没结束。"需要我送你回家吗？"陆远收起相机，目光落在我僵硬的指尖上。我摇摇头，把手机塞进包里："他们不敢再做什么，郑东海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警车顶灯的红蓝光交替闪烁，照在陆远眼角的疤痕上。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递来一张名片："有情况随时联系。"出租车驶离现场时，后视镜里还能看见陈默被押上警车的背影。他低着头，后颈那个微型通讯器的压痕在警灯下格外刺眼。三个月后，我站在法庭证人席上，空调冷风钻进衬衫领口。检察官推来一份文件："请确认这是您提供的录音证据。"纸张上的日期让我胃部抽搐，那是陈默最后一次出差前夜，我在他西装内袋放的录音笔记录的内容。"是的。"我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当时他说要去杭州尽调，实际是去萧山港口接货。"旁听席传来窃窃私语。我抬头看向被告席，陈默的律师正在快速记录。他本人却盯着法庭吊灯，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兴趣。"证人是否确认被告说过'包装要换成蓝色标签'这句话？"检察官调出录音片段。陈默突然转头看我，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我的伪装。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旧伤："确认。"休庭时，陆远在走廊拦住我："他们找到了那个发威胁短信的号码，是王磊用暗网购买的。"我盯着大理石地面上我们的倒影："陈默会判多少年？""至少十年。"陆远递给我一杯咖啡，"郑东海咬出不少保护伞，案子比想象的大。"咖啡杯太烫，我差点脱手。陆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还在害怕。"这不是疑问句。我抽回手，假装整理袖口："下周公司要给我颁发年度创意奖。""恭喜。"陆远笑了，眼角皱纹舒展开来，"要不要去云南散心？我下周有个采访任务。"走廊尽头，法警押着陈默走过。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就像过去每次我熬夜赶方案时，他端着牛奶出现的表情。"不了。"我听见自己说，"我想重新开始。"回到公司那天，前台小姑娘兴奋地指着我："周姐，你的奖牌在会议室！"

玻璃门映出我的倒影，新剪的短发利落地贴着脖颈。三个月来第一次，我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总监亲自把水晶奖牌递给我："公司决定让你负责新成立的危机公关组。"掌声中，我注意到几个同事交换的眼神。王磊的空工位还没搬走，上面落了一层薄灰。"谢谢信任。"我接过奖牌，棱角硌得掌心发疼，"我会做好。"下班时，林妍在电梯口等我。她新染的紫发在夕阳下闪着光："今晚必须庆祝，我订了日料店包厢。""改天吧。"我晃了晃手机，"房东约了签新公寓合同。"林妍眯起眼睛："你确定要搬出那间公寓？毕竟...""毕竟什么？"我按下电梯按钮，"那里有最好的安防系统？"电梯门映出我们模糊的影子。林妍突然压低声音："陈默的案子还没判完，小心点总没错。"

走出大楼，初夏的风裹着花香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奖牌在包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手机突然震动，是物业通知："周小姐，您书房抽屉的备用钥匙找到了，在保洁员的推车里。"我盯着屏幕，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三个月前那张照片里的钥匙，明明就插在我公寓门锁上。"怎么了？"林妍凑过来看手机，香水味盖过了花香。我把手机锁屏："没事，保洁找到我丢的钥匙了。"路灯次第亮起，在我们脚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林妍突然指着对面咖啡馆："那不是陆远吗？"玻璃窗后，陆远正和穿警服的人交谈，桌上摊着厚厚的文件。他抬头看见我们，明显怔了一下。"我去打个招呼。"林妍刚要过马路，被我拽住。"别打扰他工作。"我转向地铁站方向，"明天见。"

地铁车厢摇晃，我握紧扶手。对面玻璃映出我紧绷的下颌线。包里奖牌的棱角隔着布料硌着大腿，像某种无声的提醒。回到家，我反复检查门锁才进屋。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书房抽屉半开着，备用钥匙串安然挂在原位。我蹲下来，发现锁孔有新鲜的划痕。电脑突然自动亮屏，邮箱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发件人栏空着，正文只有一行字：

"创意奖的奖金够买新锁吗？"我猛地合上笔记本，呼吸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窗外，一只飞蛾扑向路灯，翅膀在光晕中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