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杀霸凌者，我成了她的疯批小妈_精选章节

高考结束后，霸凌我的富家女把我堵在巷子里，打断了我的腿。

她轻蔑地说：“就算你考上清北又怎样？我爸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档案变黑，一辈子当个瘸子废物。”

三个月后，她爸带着千万聘礼来到我家。

当着她惊恐的面，温柔地对我妈说：“我想娶你的女儿。”

后来，在她的生日宴上，我挽着她爸的手，坐在主位上，微笑着对她举杯。“乖女儿，叫声小妈来听听。”

01

高考结束的铃声，对我不是解放。

是另一场地狱的开端。

我叫林未。

市立一中的万年第一。

老师眼里的骄傲。

同学口中的“书呆子”。

以及，李雪眼中一根必须拔掉的钉子。

李雪，校董李振庭的独生女，是这座学校真正的公主。

漂亮，富有，众星捧月。

也同样，恶毒，乖张。

我们的梁子，结在高一那次月考。

作为班长，我撞见她和校外混混交易答案，并上报了老师。

我以为那是正义。

但我忘了，在李雪的世界里，她，就是正义。

从那天起，我的高中生活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凌迟。

起初是无声的孤立。

曾经和我讨论问题的同学，见我如见瘟神，绕道而走。

我的桌子被人用粉笔画上一个圈。

它不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保护圈。

我的圈，是为了困住我。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恶作剧。

书本上被画满乌龟。

作业本被撕烂。

凳子上被涂满胶水。

我向老师求助。

班主任王老师只是叹着气，语重心长地劝我。

“林未，李雪同学只是跟你开玩笑，你别太往心里去。”

“她是校董的女儿，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学习好，就专心学习，考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

他的话如一盆冰水。

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对“公道”的期盼。

我明白了。

在这座由李振庭的钱堆砌的象牙塔里，没有公道。

我只能忍。

把所有被践踏的尊严和泪水，都咽进肚子里。

然后用一道道复杂的数学题和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将它们死死压住。

我告诉自己，高考，只要熬到高考，我就能离开这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李雪，没有人知道李振庭的地方。

然而，李雪的恶意，远比我想象的要汹涌。

高三下学期一次关键模拟考前夜，我通宵整理的复习资料，被她当着全班的面，浇上了一整瓶黑色的墨水。

那上面每一页，都写满了我的心得。

浓稠的墨汁迅速渗透，将我几个月的心血染成一片污浊的、令人作呕的黑。

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笑着，那笑容明媚又残忍。

“林未，听说你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写完？不好意思哦，手滑了。”

她的跟班们发出一阵哄笑。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几十双眼睛看着。

有同情，有恐惧，有麻木。

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连坐在第一排的老师，都只是推了推眼镜，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公开处刑的动物。

而周围所有人，都是冷漠的看客。

我没有哭。

只是死死地盯着李雪，想把她那张得意的脸，刻进骨子里。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挑衅地扬起下巴。

“看什么看？不服气？”

“不服气你也拿墨水泼我啊，你敢吗？废物。”

我慢慢地，一页一页地，将那些被墨水黏在一起、已经看不清字迹的纸张分开。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李雪，你会后悔的。”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

“我后悔？我李雪这辈子就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我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酒精一遍遍擦拭手指上洗不掉的墨迹。

然后，借着台灯的光，重新开始写。

一笔一划。

写的不仅仅是知识点。

更是恨。

02

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毫无悬念地成为那一年高考的理科状元。

查到分数的那一刻，我妈抱着我喜极而泣，嘴里念叨着“祖上积德”。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无数个在黑暗中用恨意点亮的夜晚换来的。

学校要为我举办庆功会，并邀请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

这是我应得的荣光。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王老师，他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才迟疑地说。

“林未啊，你看……这个演讲的机会，能不能……让给李雪同学？”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为什么？”

“她……她虽然成绩没你那么顶尖，但也考上了不错的艺术院校。她爸爸，李董的意思是，想让她在毕业前，也风光一次。”

“所以我的努力，我的成绩，就活该给她做嫁衣？”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未，你别这么想。你已经是状元了，这是谁也抢不走的荣耀。一个演讲而已，就当是……给老师一个面子，好不好？”

我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凭什么？

凭什么我用血汗换来的东西，要因为她一句话就拱手相让？

我拒绝了。

学校方面大概是没想到我敢这么强硬，但状元的名头终究分量足够，他们没再坚持。

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将我三年的隐忍、不甘、对未来的期盼和对母校复杂的情感，全部写进了那篇演讲稿。

我想告诉那些和我一样，在底层挣扎的学弟学妹们，知识和努力，真的是我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武器。

演讲那天，我穿着我妈特意为我买的白裙子，站在后台，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轮到我上场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前后不过三分钟。

等我回来时，放在化妆台上的演讲稿，不见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疯了一样在后台翻找，可那几页承载着我所有心血的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报出了我的名字。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高考状元，林未同学，上台演讲！”

我脑子一片混乱，踉踉跄跄地走上台。

台下是乌压压的人群，聚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

就在我准备凭借记忆开口时，李雪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长裙，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地从另一侧走上台。

她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我的演讲稿。

“林未同学可能太紧张，忘了带稿子。”

她对着麦克风，笑得甜美无害。

“没关系，我帮她。”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我的稿子。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今天我站在这里，非常激动。因为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就和你们这些需要为了一个分数拼死拼活的‘奋斗者’不一样了。”

台下一片哗然。

她模仿着我的语气，却说着最恶毒的话。

“很多人觉得，努力就能改变命运。但我想告诉大家一个真理，那就是，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些人，穷其一生，也不过是拉车的牛马。”

“比如我，就算考了状元又怎样呢？我还是要感谢李董，感谢李雪同学，是她们的‘鞭策’，才让我有了今天。”

“所以，奋斗吧，牛马们，你们的努力，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罗马人，生活得更精彩啊！”

她每说一句，台下就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和议论。

我站在她身边，浑身冰冷，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我看着她拿着我的心血，用最轻佻的语调，将我的尊严碾碎成泥。

我试图抢过话筒，却被她身后的两个高大男生拦住。

校长和老师们坐在第一排，脸色铁青，却无一人上台阻止。

那一天，我作为高考状元的荣光，变成了全市最大的笑话。

03

我没有参加完那场闹剧般的毕业典礼。

在李雪志得意满的笑声中，我逃离了那个让我窒息的礼堂。

我以为，只要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就能彻底告别这一切。

但我我太天真了。

高考成绩公布，尘埃落定。

我如愿以偿，拿到了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那张薄薄的纸，在我眼里重如千钧。

我妈高兴得哭了三天，请了所有亲戚吃饭。

饭桌上，我成了所有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看着我妈脸上久违的笑容，我心里那块被李雪践踏过的伤口，似乎也开始慢慢愈合。

可李雪，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我出门买东西，在一个僻静的巷子口，被她和她的几个跟班堵住了。

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只是他们脸上的嘲弄，比在学校时更加肆无忌惮。

“哟，这不是我们的清华状元吗？”

李雪抱臂站在我面前，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要去北京了，不跟老同学打个招呼就走？”

我捏紧了手里的录取通知书，冷冷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她笑了，一步步向我逼近。

“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有些人，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骨子里的贱，是洗不掉的。”

她身后的一个黄毛混混吹了声口哨，上来就要抢我手里的通知书。

我死死护住。

那是我的命。

“还挺宝贝？”

李雪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的通知书硬！”

她使了个眼色，那几个男生一拥而上，将我按在地上。

拳头和脚落在身上。

我蜷缩起身体，用尽全力护住我的头和装有通知书的包。

疼痛让我几乎晕厥，可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李雪。

她从一个跟班手里拿过一根棒球棍，走到我面前，用棍子尖端抬起我的下巴。

“林未，你不是很能忍吗？你不是很清高吗？”

她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快意。

“我就是见不得你这副死人样子。你越这样，我越想把你踩进泥里，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她高高举起了棒球棍。

我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落在头上，而是落在我的左腿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猛地贯穿了我的全身。

我惨叫出声，身体痛得弓起，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李雪扔掉棒球棍，蹲下来，欣赏着我痛苦扭曲的脸，笑得像个得胜的女王。

她从我的包里抽出那张浸满我希望的录取通知书，在我眼前晃了晃。

“就算你考上清北又怎样？”

她轻蔑地笑着。

“我爸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档案变黑，让你政审过不了。”

“就算你侥幸去了，你也是个瘸子。”

“林未，我要你一辈子都当个瘸子废物，一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里！”

她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漫天扬起。

像一场白色绝望的雪。

阳光透过巷口，照在她那张因极致的快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那些碎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意识，也随着我碎裂的腿骨，一同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04

我在医院里醒来。

入眼是惨白的天花板和浓烈的消毒水味。

我妈趴在我的床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哭着，头发白了许多。

我动了动，左腿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未未，你醒了！”

我妈惊喜地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冒烟。

“妈，我的腿……”

我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医生说是粉碎性骨折，要……要做手术，里面要打钢钉。医生说，以后……以后可能会有点影响……”

“影响”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

瘸了。

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先瘸了。

报警了吗？

报了。

警察来录了口供，可是巷子里没有监控，李雪那群人更是串通一气，说只是同学间的推搡，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而李雪的父亲李振庭，只派了一个律师过来，留下一张三万块的支票，称作“慰问金”，便再无下文。

三万块，买我一条腿，买我一个清华梦。

多划算。

那几天，我躺在病床上，像个废人。

我妈跑前跑后，求医生，求亲戚，借钱给我做手术。

她日渐憔劳，背也驼了。

我看着天花板，一天，又一天。

绝望像潮水，一点点将我淹没。

李雪说得对，我斗不过她。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我，就是那头注定要被碾死的牛马。

我甚至开始想，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一种解脱。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意外听来的秘密，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死水般的人生。

那天下午，两个年轻的护士推着车进来给我换药。

她们以为我睡着了，便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八卦。

“哎，听说了吗？那个盛庭集团的李总，就是我们学校校董，最近又在发疯了。”

“怎么了？又为了他那个死了的白月光？”

“可不是嘛！听说最近又花大价钱，在全国找一个和他白月光长得像的女孩。他的那个白月光沈晚晴，十几年前就病死了。你说这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痴情又变态？”

“谁说不是呢。我上次听住院部那边的姐妹说，李总的办公室里，挂着的全是那个沈晚晴的照片。他女儿李雪要是敢碰一下，他能当场翻脸。为了个死人，跟亲生女儿都这么生分。”

“哎，你看，我手机里正好存了张八卦杂志的截图，就是那个沈晚晴年轻时候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特别有气质？”

其中一个护士把手机递给另一个护士。

我悄悄地，掀开一条眼缝。

只一眼，我的心脏就疯狂地跳动起来。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得温柔恬静。

那张脸……那张脸，和我，至少有七分相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和微微上翘的嘴角，简直如出一辙。

我妈曾说过，我的长相随我那早逝的父亲，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

我以前从未在意过，但此刻，这张脸，却像一把钥匙，突然插进了一扇我从未想过的、通往地狱或是天堂的大门。

李振庭。

沈晚晴。

一张和我酷似的脸。

我躺在床上，身体动弹不得，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李雪的霸凌。

李振庭的权势。

我破碎的腿。

我被撕毁的前程。

所有这些像无数碎片在我脑中飞速旋转，然后慢慢地，拼凑出了一个疯狂恶毒却又充满了致命诱惑的计划。

李雪，你毁了我的腿，毁了我的未来。

那我就，毁了你的一切。

我要住进你的家，花你爸的钱，睡你的床……

不，我要睡在你妈的床上。

我要让你跪下来，叫我一声——小妈。

那一刻，我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了。

一种名为“复仇”的情绪，像野火一样燃烧了起来。

05

出院那天，天阴沉沉的。

我拄着拐杖，拖着一条还不太利索的腿，走出了这个禁锢我三个月的地方。

我妈来接我，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眼圈又红了。

“未未，咱们回家。清华去不了，咱们就复读一年，妈陪你！”

我摇了摇头，看着远方灰色的天空，轻声说。

“妈，不复读了。”

“我们回家吧。”

那三个月，我没有一天是虚度的。

我让我妈找来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沈晚晴的资料。

八卦杂志、旧报纸、甚至是一些犄角旮旯里的网络传闻。

我知道了她喜欢穿白色的棉布裙子，喜欢梵高的向日葵，喜欢喝雨前龙井，笑起来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用手掩住嘴唇。

她温柔、恬静、饱读诗书，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

我就在病床上，对着小镜子，一遍遍地模仿。

模仿她的眼神，那种带着一丝忧郁的温柔。

模仿她的微笑，三分羞涩，七分纯净。

我甚至开始练习用左手写字，因为有传闻说，沈晚晴是个左撇子。

起初，我妈以为我受了刺激，精神失常，抱着我哭。

我握着她的手，第一次将我那个疯狂的计划告诉了她。

她听完，震惊地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是颤抖着嘴唇。

“未未……你……你这是在玩火。”

“妈。”

我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已经被火烧成灰了。”

“现在，我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决绝，或许是这三个月她也看透了世态炎凉，她最终没有再劝我。

她只是沉默着，帮我买来了白色的连衣裙，帮我借来梵高的画册。

我们卖掉了老房子，用那笔钱和李振庭给的“慰问金”，在市里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一套公寓。

我知道，要想钓到李振庭这条大鱼，我必须出现在他会去的地方。

通过那些八卦杂志，我锁定了我的第一个猎场——城西的“观澜”艺术馆。

据说，那里收藏着一幅沈晚晴生前最爱的画，李振庭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六，都会独自一人，去那里待上一整个下午。

我选了一个阳光正好的周六。

我穿上那条洗得泛白的棉布裙，长发披散，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嘴唇上涂了一点点增加气色的润唇膏。

我没有拄拐杖。

尽管每走一步，左腿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但我挺直了背，步态缓慢，带着一种病态的纤弱。

我走进了艺术馆。

在三楼的角落里，我找到了那幅画。

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画前，一动不动。

我没有刻意去看周围，但我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带着探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了我的侧脸上。

他来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让阳光恰好勾勒出我七分像沈晚晴的轮廓。

然后，我抬起手，轻轻抚上画框，眼角，一滴恰到好处的泪，无声滑落。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带着磁性却因为极度震惊而微微颤抖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晚……晚晴？”

鱼，上钩了。

06

我像是被那个声音吓到，猛地回过头。

眼前的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但保养得极好。

一身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是低调而奢华的百达翡丽。

他就是李振庭。

我在无数次财经报道和学校的宣传栏上，见过这张脸。

只是此刻，这张向来沉稳威严的脸上，写满了失态的震惊和狂喜，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锁住我，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惊慌和茫然，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距离。

“先生，您认错人了。”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火焰取代。

他走上前，贪婪地打量着我的脸，声音却放得极为温柔，生怕惊扰了我。

“抱歉，抱歉小姐，是我唐突了。”

“你……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太像了。”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算计，只留下一片脆弱的阴影。

“很多人都这么说。”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给了他无限的想象空间。

“我叫李振庭。”

他主动递上名片，动作甚至有些急切。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小姐喝杯咖啡？”

我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没有接。

“对不起，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对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拖着我那条伤腿，一步一步，缓慢而决绝地离开。

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灼热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背上，直到我走出艺术馆的大门。

我知道，我越是拒绝，他就越是渴望。

男人，尤其是李振庭这样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最享受的，就是征服的快感。

我要做的，就是让他觉得，我是那只最难被驯服，也最值得被驯服的猎物。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束巨大的向日葵就送到了我租住的公寓楼下。

卡片上只有一句话。

“希望能再次见到你。——李振庭。”

他竟然查到了我的住处。

这在我意料之中，也让我更加警惕。

我没有理会。

第三天，是一套顶级的茶具，附言。

“听闻小姐喜茶，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第四天

第五天……

礼物一天比一天贵重。

珠宝，名牌包，限量版的书籍。

我全部拒收。

我妈看着那些被退回去的、价值连城的礼物，心疼得直哆嗦。

“未未，你这是干什么？他要是不追了怎么办？”

“妈，你放心。”

我正在练习书法，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一个清秀的“忍”字。

“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最好的。”

“他现在给我的，是钱。而我想要的，是他的全部。”

就在李振庭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我终于“松动”了。

他再次派人送来礼物时，我只收下了一本梵高的画册，并让助理带回一句话。

“谢谢，我只喜欢这个。”

当晚，我就接到了李振庭亲自打来的电话。

“林小姐，我终于……可以和你说话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李先生。”

我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和无奈。

“您不必如此。我们只是陌生人。”

“不，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们就不再是陌生人。”

他急切地说道。

“林小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明天晚上，在悦榕庄，我等你。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我知道，时机到了。

挂掉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张酷似沈晚晴的脸上，一双本该纯净的眼睛里，却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焰。

李振庭，李雪。

这场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07

悦榕庄是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一顿饭的价格，抵得上我妈一年的工资。

李振庭包下了整个顶楼的露天花园，只为我一人。

夜色下，星光璀璨，微风拂面，餐桌上摆着精致的烛台和娇艳的玫瑰，浪漫得像一场梦。

但我知道，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围猎。

我依然是一身白裙，素面朝天。

我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小口地吃着东西，不主动开口，只在他问话时，才轻声细语地回答。

我告诉他，我叫林未，父母是普通工人，父亲早逝，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我告诉他，我原本考上了很好的大学，却因为一场“意外”，摔伤了腿，错过了入学。

我说起这些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伤，仿佛一只折了翼的天使，无力又惹人怜爱。

李振庭眼中的怜惜和痴迷，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滚烫。

“未未，你放心，以后有我。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你的腿，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治。”

“你的未来，我来负责。”

我触电般地抽回手，眼眶微红。

“李先生，您太好了。可是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能接受您这么贵重的承诺。”

“叫我振庭。”

他强势地，却又温柔地纠正我。

“未未，相信我，这是命运的安排。”

正当他深情款款地凝视我，气氛暧昧到顶点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

“爸！你果然在这里！”

李雪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她穿着性感的吊带短裙，画着浓艳的妆，满身酒气。

当她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质问变成了极致的震惊和愤怒。

“是你？！林未？！”

她尖叫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跟我爸在一起？你想干什么？勾引我爸吗？！”

我立刻摆出一副被吓坏的、泫然欲泣的模样，身体微微颤抖，往李振庭身后缩了缩。

“振庭……这位是？”

我怯生生地问，眼里的泪水要掉不掉。

李振庭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猛地站起来，挡在我身前，对着李雪怒吼。

“李雪！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这是你该有的样子吗？马上给我滚回去！”

“我发疯？”

李雪气得笑了起来，眼泪都飙了出来。

“爸，你被这个女人骗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那个跟我作对了三年的穷酸班长！”

“她心机深沉得很！她接近你，肯定没安好心！”

她指着我的腿。

“还有她的腿！什么意外？说不定就是她自己弄断了来骗你同情的！这种女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抽泣，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和委屈。

李振庭看到我这个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对李雪的怒火也达到了顶点。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李雪的脸上。

整个花园都安静了。

李雪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是李振庭第一次动手打她。

“你……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李振庭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马上向林小姐道歉！然后给我滚！”

“道歉？要我跟她道歉？休想！”

李雪哭喊着，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我。

“林未，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哭着跑开了。

李振庭立刻转过身，紧张地扶住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愧疚。

“未未，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都是我教女无方。”

我摇着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不怪你，振庭。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越是这样懂事、委屈，他就越是心疼，越是觉得李雪无理取闹。

他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在我耳边郑重承诺。

“未未，你放心。从今以后，有我在，谁也别想再伤害你。”

“就算是我的女儿，也不行。”

我靠在他怀里，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李雪，这只是第一巴掌。

以后，我会让你习惯的。

08

那次交锋之后，李振庭对我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为我请了最好的康复医生，为我母亲安排了清闲又体面的工作，他送我的礼物，从珠宝首饰，变成了房产和豪车。

他想用金钱，把我牢牢地圈养起来，打造成他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沈晚晴。

而我，则扮演好一个纯洁、脆弱、不谙世事，却又对他无比依赖和信任的菟丝花。

我从不主动向他索要任何东西，但他给的，我会在一番“推辞”后，半推半就地收下。

我表现出对金钱的淡泊，和对艺术、文学的痴迷，这让他更加坚信，我就是沈晚晴的转世，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

期间，李雪不是没有抗争过。

她找过我无数次，威胁、辱骂，甚至想动手，但每一次，都被李振庭派来保护我的保镖拦下。

她向李振庭哭诉，说我是个拜金的心机女，说我的一切都是装的。

可她越是这样，李振庭就越是厌烦。

在我日复一日的“柔弱”和“善良”的衬托下，李雪的骄纵、蛮横和恶毒，被无限放大。

在李振庭眼里，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女儿，变成了一个嫉妒成性、歇斯底里的疯子。

而我，则是那个被他女儿无辜伤害的、需要他拼尽全力去保护的珍宝。

他渐渐不再回家，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我租住的公寓里。

他开始跟我谈论他的过去，谈论他和沈晚晴的年少时光，谈论他创业的艰辛。

我成了他最忠实的听众和灵魂伴侣。

我耐心地听着，在他情绪激动时，递上一杯温水；在他疲惫时，为他轻轻按摩太阳穴。

我用沈晚晴的方式，爱着他。

他对我，也从最初的“替身迷恋”，逐渐变成了无法自拔的依赖和深情。

终于，在我“认识”他三个月后，他向我求婚了。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来我的公寓吃晚饭。

饭后，他突然让我换上他带来的一条白色长裙。

我心中有预感，但没有问。

他牵着我的手，带我下楼。

楼下，停着一整排的黑色豪车，车身上都系着粉色的绸带。

为首的车旁，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红色丝绒盒子。

李振庭没有带我去任何浪漫的地方，而是直接开车，来到了我从前住的那个破旧的筒子楼下。

我和我妈已经搬走，但这里的邻居都还在。

李振庭的阵仗，惊动了整栋楼的人。

他们探出头，好奇又艳羡地看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振庭牵着我，走到了我母亲面前。

我妈有些不知所措，局促地站着。

李振庭对着我妈，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阿姨，请您把未未嫁给我。”

然后，他打开那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硕大无比的“鸽子蛋”钻戒。

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我，眼中是化不开的深情。

“未未，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旁边。

李雪从车上冲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和穿着白裙子的我，整个人都傻了。

“爸……你……你要娶她？”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李振庭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我。

他的助理走上前，打开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一张一千万现金的银行本票。

“阿姨，这是振庭的一点心意，作为聘礼。”

“以后，您就是我的母亲，我会像孝敬亲生母亲一样孝敬您。”

李振庭的声音温柔而诚恳。

我妈被这阵仗吓得说不出话。

李雪彻底崩溃了，她冲过来想拉起李振庭。

“爸！你疯了吗！你不能娶她！她是个骗子！”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将她死死架住，她只能在那里徒劳地挣扎、尖叫。

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我伸出手，让李振庭将那枚代表着无上财富和权力的戒指，缓缓套入我的无名指。

然后，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愿意。”

我转向惊恐万状的李雪，对她露出了一个和沈晚晴一样，温柔又纯净的微笑。

乖女儿，游戏，开始了。

09

我以李太太的身份，正式住进了李家那座位于山顶的别墅。

婚礼办得极为盛大，但李雪没有出席。

李振庭对外宣称，她“身体不适”。

我知道，她是被李振庭锁在了房间里。

新婚之夜，李振庭抱着我，一遍遍地喊着“晚晴”。

我闭着眼，默默承受。

每一次触碰，都让我感到生理性的恶心，但一想到李雪此刻正在楼上房间里歇斯底里，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女主人该有的姿态。

我穿着真丝睡袍，赤着脚走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打量着这座即将属于我的宫殿。

管家刘叔恭敬地站在我面前，向我汇报家里的情况。

“夫人，家里一共有十二个佣人，两个司机，一个园丁。大小姐的信用卡副卡，每月额度是五十万，不设上限。”

我端起佣人递来的燕窝，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没有喝。

“刘叔，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明白吗？”

刘叔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

“是，夫人。”

“很好。”

我放下燕窝。

“第一，把楼上大小姐房间里，所有带铆钉、破洞、骷髅头的衣服、包、鞋子，全都给我扔了。”

“夫人，这……”

刘叔面露难色。

“大小姐她……”

“扔了。”

我重复了一遍，眼神冷了下来。

“或者，你跟它们一起，离开这个家。”

刘叔打了个寒颤，立刻躬身。

“是，我马上去办。”

“第二。”

我看着自己光洁的指甲。

“停掉大小姐所有的信用卡，包括副卡。”

“以后她每月的零用钱，定额五千，由我亲自发放。”

“五……五千？”

刘叔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这对过惯了挥金如土生活的李雪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有问题？”

我挑眉看他。

“没……没有。”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花园。

“告诉李雪，从今天起，她每天必须在晚上十点前回家。”

“如果晚归，门禁会关闭，她就在外面过夜吧。”

布置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舒畅。

果然，没过多久，楼上就传来李雪的尖叫和砸东西的声音。

她穿着睡衣就冲了下来，头发凌乱，眼睛通红。

“林未！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凭什么停我的卡！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看着一本画册。

我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

“就凭，我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你父亲法律上的妻子，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我特意加重了“母亲”两个字。

李雪气得浑身发抖，她扑过来想打我，却被两个高大的保镖一左一右地架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知道我是谁吗！”

她疯狂地挣扎。

我缓缓合上画册，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抚上她那张略带清秀的脸。

“乖女儿。”

我柔声说，仿佛一个慈爱的母亲在教导不懂事的孩子。

“以前，是爸爸太宠你了，把你惯得无法无天。”

“没关系，以后，有小妈在，我会好好的……教你规矩。”

我的指甲，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脸颊。

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第一次，有了一丝恐惧。

她终于意识到，我不是那个可以被她随意欺负的林未了。

10

我开始系统地改造李雪。

或者说，折磨。

我让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跟我一起用早餐。

餐桌上不许玩手机，不许说话声音太大。

她反抗，我就让佣人把早餐撤掉，她饿一天，第二天就乖了。

我给她报了许多课程。

茶艺、插花、书法、古典礼仪。

都是当年沈晚晴擅长的。

美其名曰“培养气质”，实际上，是把她所有出去玩乐的时间全部占据。

她敢逃课，我就敢让李振庭知道。

而李振庭，对我这种“为女儿好”的做法，赞不绝口，甚至觉得我比他这个亲爹还会教育孩子。

李雪被我折磨得日渐憔悴，眼神也慢慢变成了死灰般的怨恨。

她不再跟我正面冲突，而是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李振庭面前装乖。

但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兴奋。

猫捉老鼠的游戏，如果老鼠不跑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需要给她新的刺激。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李振庭在家，我们三个人难得“和和美美”地坐在客厅里喝下午茶。

我穿着一双意大利定制的白色高跟鞋，鞋面上镶着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端起红茶，手“一抖”，整杯茶都泼在了我的鞋面上。

“哎呀。”

我低呼一声。

李振庭立刻紧张地看过来。

“怎么了未未？烫到了没有？”

“我没事。”

我摇摇头，脸上露出为难又抱歉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李雪。

“只是这鞋弄脏了。”

我伸出脚，那双昂贵的鞋子上，红褐色的茶渍格外刺眼。

“雪儿。”

我用一种商量的、带着请求的语气，柔柔地开口。

“你能不能……帮我擦一下？”

“我的腰最近不太好，弯不下去。”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雪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死死地瞪着我，捏着茶杯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让我，跪下，给她擦鞋？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李振庭也皱了皱眉，觉得我的要求似乎有点过分。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

我就抢先一步，用手抚上我的后腰，轻轻蹙起眉，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痛呼。

这个动作立刻提醒了李振庭——我的身体，是为了他才变得“柔弱”的。

我的腰不好，腿不好，都是因为过去的“苦难”。

他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

他对李雪沉下脸，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小妈让你擦，你就擦。”

“磨蹭什么？”

李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希望他能为她说一句话，可他眼中，只有对我的心疼，和对她的不耐烦。

“爸……”

她求助地喊了一声。

“快点！”

李振庭的声音严厉起来。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小妈身体不舒服，你帮个忙是应该的！”

在父亲冷酷的逼视下，在保镖和佣人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李雪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然后，屈辱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她从佣人手里接过湿毛巾，低着头，为我擦拭鞋面上的污渍。

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但我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我低下头，看着她跪在我脚下，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此刻却不得不向我低垂。

我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我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和眼中那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恨意。

我笑了，笑得温柔又残忍。

“乖女儿，擦干净点。”

“这双鞋很贵的。”

那一刻，我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一个面带微笑的魔鬼。

11

李雪十九岁的生日，李振庭决定为她大办一场。

这不仅仅是生日宴，更是一场商业社交。

李振庭想借这个机会，把我正式介绍给他生意场上的所有伙伴。

换句话说，这场宴会的主角，不是李雪，而是我。

李雪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抗拒。

“我不过生日！”

她在餐桌上宣布。

李振庭皱眉。

“胡闹！请柬都发出去了，你说不过就不过？”

“我就是不想过！不想看到某些人那副虚伪的嘴脸！”

她意有所指地瞪着我。

我优雅地切着牛排，仿佛没听见，只是淡淡地说。

“振庭，雪儿不想办就算了吧。”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应该尊重她。”

我越是“通情达理”，李振庭就越觉得李雪“不懂事”。

“你闭嘴！”

他呵斥李雪。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小妈为你操持生日宴，是你的福气，你别不知好歹！”

李雪气得摔下刀叉，跑上了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生日宴当天，李家别墅名流云集。

我穿着一件由顶级设计师为我量身定做的银色长裙，挽着李振庭的手臂，作为女主人，在门口迎接宾客。

每一个见到我的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和探究。

他们都知道李振庭娶了个和“故人”酷似的年轻妻子，今天一见，更是印证了传闻。

李振庭享受着旁人羡慕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李雪，则被我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我让她换上了和宴会女服务生一样的制服——黑色的短裙，白色的围裙。

“雪儿，今天客人多，佣人忙不过来。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也该帮帮忙，端端酒水，招呼一下客人，好不好？”

我用一种不容商量的温柔语气对她说。

她气得脸色发白。

“林未，你别太过分！今天是我生日！”

“正因为是你生日，才要让你学会待客之道啊。”

我微笑着，抚了抚她身上那件廉价的制服。

“你看，多可爱。”

“去吧，让爸爸的朋友们都看看，我们李家的女儿，多么勤劳懂事。”

她求助地看向李振庭。

李振庭正在和一个重要的生意伙伴相谈甚欢，看到李雪这副打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对朋友说。

“看，我女儿，让她体验一下生活。”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锻炼。”

李雪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在自己十九岁的生日宴上，她成了全场唯一的、最尊贵的女招待。

她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

那些曾经奉承她的叔叔阿姨们，此刻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甚至有人真的把她当成了服务员，对她呼来喝去。

“哎，那个服务员，给我来杯香槟。”

“李董的女儿怎么回事？穿成这样？”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而我，则坐在主位上，享受着所有人的恭维，像一个真正的女王。

宴会进行到高潮，到了切蛋糕的环节。

一个巨大梦幻的蛋糕被推了上来。

李振庭拿起话筒，满面红光。

“各位，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李雪的生日宴。”

“下面，让我们请今天的寿星，和她的小妈，一起上来，为我们切下这第一刀。”

在众人的掌声中，我优雅地起身，向李雪伸出了手。

李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笑一个，乖女儿。”

“不然，明天你的跑车，可能就要换成公交卡了。”

她浑身一颤，最终，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我拉上了台。

聚光灯下，我们两人站在一起。

我光彩照人，她像个卑微的陪衬。

李振庭把刀递给我们。

我握住刀柄，然后把李雪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们“母女情深”地，一起切下了那块象征着屈辱的蛋糕。

12

生日宴之后，李雪彻底变了。

她不再反抗。

不再尖叫。

不再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变得沉默、顺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让她给我捶腿，她就跪下捶腿。

让她在花园里顶着太阳给我念书，她就念到嗓子沙哑。

她眼中的恨意被深深地埋藏了起来，取而代代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麻木。

这种变化，让李振庭非常满意。

他觉得是我的“悉心教导”终于起了作用，对我更加宠爱和信任。

他甚至开始让我接触一些家族信托和海外资产的管理。

他亲手，把摧毁自己的权杖，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表面上扮演着不谙世事的纯洁白莲，私下里，却像一只耐心的蜘蛛，一点点地摸清了他整个商业帝国的脉络。

我发现，他许多资产的背后，都牵扯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每一笔，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我的心，因为这个发现而狂跳。

我原以为，我的复仇，只是夺走李雪的父爱和财产，让她痛苦地活着。

但现在，我有了个更大胆，也更彻底的想法。

我要的，不止是让她痛苦。

我要的，是彻底摧毁她们父女俩所倚仗的一切。

我要把这座金碧辉煌的李家王朝，连根拔起，夷为平地！

这个计划需要时间和耐心。

更需要一个完美的，能让李氏父女彻底决裂的契机。

而李雪，就是我这盘大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我需要她，最后再为我“服务”一次。

13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李振庭对李雪彻底失望，甚至将她视为威胁的契机。

我把目标，锁定在了李氏集团一份最肮脏的原始档案上。

那是一份记录了他早期发家时，所有灰色交易的账本，是他的“七寸”。

我开始在李振庭耳边吹“枕边风”。

“振庭，雪儿最近好像懂事了很多，只是总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不如，让她去帮你处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杂事？”

李振庭对我言听计从，便同意让李雪做了他的“私人助理”，负责整理一些旧文件。

李雪对这个安排，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

她大概也觉得，这是她唯一能重新获得父亲认可，并且摆脱我的机会。

她工作得很努力，每天准时上下班，收起了所有的大小姐脾气。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时机成熟后的一天深夜，我用安眠药让李振庭睡了过去。

然后，我用他的指纹，打开了书房里最深处的那个保险柜。

我拿出了那本足以致命的账本，用微型相机，一页一页地拍了下来。

接着，我把相机，悄悄放进了李雪从不离身的那个名牌包的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卧室，静静等待药效过去。

第二天，我趁李雪上班时，匿名给本市的纪律检查部门打了一个举报电话。

举报盛庭集团的千金李雪，掌握了其父李振庭大量的商业犯罪证据，并试图以此为要挟，夺取公司控制权。

两个小时后。

正在公司整理文件的李雪，被突然冲进来的调查人员带走了。

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她的包里，搜出了那个藏有所有罪证的微型相机。

人赃并获。

当李振庭接到电话，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

我适时地“火上浇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振庭……我想起来了……前天晚上，我半夜口渴，好像看到雪儿……鬼鬼祟祟地从你书房里出来。我当时还以为她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多问……”

我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振庭赶到调查部门，看到那些被打印出来的铁一样的证据，他彻底崩溃了。

他冲着李雪怒吼，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李雪撕心裂肺地哭喊辩解，说是被我陷害了。

但在铁证面前，她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李振庭看来，他这个被自己宠上天的女儿，为了夺权，竟然不惜要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他看着李雪，眼中最后一点父爱，被彻底的失望所取代。

他当场宣布，和李雪断绝父女关系。

并动用所有关系，把“商业勒索”的罪名，死死地按在了她的头上。

我站在他身后，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

“振庭，别难过了。幸好……幸好你还有我。”

我靠在他背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李雪，你最珍视的父爱，现在，也被我亲手斩断了。

从此以后，李振庭唯一的信任，只属于我。

14

李雪因为“勒索未遂”和“泄露商业机密”的罪名，被判入狱。

李振庭因为被亲生女儿“背叛”，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他把所有公司事务，都交给了我处理。

我成了盛庭集团实际上的掌权者。

我等待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我将那份真正的罪证，用一个匿名的身份，寄给了最高检察院和最大的几家财经媒体。

做完这一切，我像往常一样，回到那座华丽的牢笼。

李振庭因为心情郁结，喝了很多酒，已经睡下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

这张曾经让我感到敬畏的脸，此刻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即将走向刑场的死囚。

我没有一丝怜悯。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

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打破了别墅的宁静。

紧接着，是数十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检察官，涌进了别墅。

为首的检察官出示了逮捕令和搜查令，声音冰冷而威严。

“李振庭，你涉嫌多起重大商业贿赂、非法洗钱，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振庭从睡梦中被惊醒，看到眼前的阵仗，整个人都懵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还在虚张声势。

但当检察官将那些确凿的证据扔在他面前时，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在被带走的那一刻，他回头，用一种绝望又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未未……救我！救我！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站在楼梯上，穿着洁白的睡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和沈晚晴一样温柔的微笑。

但我没有说一个字。

他的眼神，从祈求，变成了震惊，再到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或许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

但一切，都太迟了。

李振庭被带走，盛庭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他所有的资产被冻结。

一场席卷全市的商业地震，就此爆发。

而我，作为他“无辜”的妻子，并且因为早已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资产转移。

这场风暴，不仅没有波及到我，反而让我，成了最大的赢家。

我合法地，接管了他的一切。

15

一年后，李雪出狱了。

我派人把她从监狱门口，直接“请”到了李家别墅的地下室。

她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她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瞬间燃起恨意。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将一份报纸扔在她面前。

头版头条，是李振庭被判处无期徒刑的新闻。

“你爸爸，完了。”

我轻声说。

她看着那张照片，瞳孔骤然收缩，疯了一样地扑过来。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林未！你这个毒妇！”

我没有躲。

我任由她抓着我的衣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对，是我。”

李雪的动作僵住了。

她像是没听清我的话，愣愣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

“我说。”

我一字一顿，声音清晰而冰冷。

“是我，把你爸爸送进了监狱。”

“也是我，偷拍了账本，然后嫁祸给你。”

我欣赏着她脸上从震惊、到迷茫、再到恐惧的表情变化，心中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感。

“为什么……”

她喃喃地问，声音都在颤抖。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钱，地位……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阴森。

“李雪，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六年前那个巷子？忘了那根棒球棍？忘了我那条被你亲手打断的腿？”

我指了指我的左腿。

“它现在，每到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每一次痛，都在提醒我，不要忘了你和你父亲，对我做过的一切。”

她惊恐地向后缩去，仿佛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仇？”

“不然呢？”

我脸上的温柔和纯净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刻骨的仇恨和厌恶。

“你真以为，我会爱上一个比我父亲年纪还大的老男人？”

“我每一次被他触碰，都觉得恶心。”

“但是一想到你，一想到你看到我时的表情，我就能忍下来。”

“我恨你，李雪。我恨你在教室里泼我墨水，恨你在毕业典礼上羞辱我，恨你毁了我的人生。”

“所以，我也要毁了你的人生。”

“你最在乎的，是你的公主身份，是你父亲的宠爱，是李家的财富和地位。”

“所以，我就要一样一样地，把它们从你手里夺走。”

“我让你跪下给我擦鞋，让你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当服务员，让你被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当成叛徒送进监狱……”

“看着你痛苦，看着你挣扎，看着你从云端跌入泥潭，这是我这六年来，唯一的乐趣。”

我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宣判的语气，对她说出最后的真相。

“我从没爱过你爸，我爱的，只有看你痛苦的样子。”

“现在，他进去了，李家倒了，你一无所有了。”

“我的复仇，也该结束了。”

李雪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倚仗，都在这一刻，被我残忍地撕碎，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真相。

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开始疯狂地大笑，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时而指着我骂，时而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嘴里胡乱地念叨着什么。

她彻底疯了。

16

我走出了那间囚禁着李雪肉体和灵魂的地下室。

身后，是她时而尖锐、时而呜咽的疯癫呓语。

阳光从走廊的尽头照进来，很温暖，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刘叔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夫人……”

“以后叫我林总。”

我淡淡地纠正他。

他低下头。

“是，林总。大小姐她……需要叫医生吗？”

“叫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来。”

“找个清净的疗养院，好吃好喝地供着。”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好了。”

我吩咐道。

“我要她，清醒地活在她自己制造的地狱里，一辈子。”

“是。”

我成了这座城市新的商业女王。

我用雷霆手段，整合了盛庭集团的优质资产，剔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毒瘤，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商业帝国。

我拜访了我的高中班主任王老师，在他惶恐不安的目光中，捐了一栋以我名字命名的教学楼。

我去看望了我的母亲。

她住在我为她买的清净的院子里，每日种花养草，气色好了很多。

她没有问我李家的事，只是拉着我的手，让我以后，为自己好好活。

我的人生，似乎终于回到了它本该有的，甚至远超于它的轨道上。

我拥有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和权力。

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忍受任何不公。

我赢了。

可是，我常常会在深夜里惊醒。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巷子，李雪举着棒球棍，脸上是狰狞的笑。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我也会梦到李振庭，他抱着我，一遍遍地喊着“晚晴”。

那份我利用来的虚假的深情，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记忆里，让我作呕。

我赢了这场战争，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仇恨曾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它像一剂药，支撑着我走过最黑暗的岁月。

可当仇恨的目标消失，当复仇的火焰燃尽，留给我的，只有一片空洞。

又是一个阴雨天，我的左腿开始隐隐作痛。

我站在我那间几百平米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窗外的世界灯火辉煌。

我看着玻璃倒影中，那个面容精致、眼神冷漠的女人。

她很美。

很强大。

很成功。

可她，不是林未。

那个曾经相信努力就能改变命运，想在毕业典礼上鼓励学弟学妹的林未。

林末死了，死在三年前那个下午，死在了那条巷子里。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复仇”的怪物。

我倒了一杯红酒，对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轻举杯。

敬我那被碾碎的青春。

敬我那场没有胜利的战争。

也敬这个由我亲手创造的华丽又空洞的地狱。